出了診室，路治平立即給梅雨歌打了個電話，可梅一見他的號便摁了拒接。路治平又給她發(fā)短信，可手機卻沒電了。他起身跑到樓下的公用電話亭給梅雨歌打了過 去……梅雨歌聽說小軍在手術(shù)，黨美艷也馬上要做手術(shù)時，說了聲“馬上到”便掛了電話……手術(shù)室外。黨美艷緊緊地拉著路治平的手，哭著說，治平，謝謝你！ 就算我死了，到了那邊我也要謝謝你……路治平安慰她說，專家親自給你主刀，你一定會好起來的……黨美艷說，治平，我還有件事兒求你，如果我死了，別忘了把 這面鏡子交給小軍，囑咐他千萬別打了，千萬……黨美艷把那面用毛巾和報紙包裹的嚴(yán)嚴(yán)實實的鏡子遞給路治平，苦笑著說，小軍還有這面鏡子都交給你了，我放 心……路治平也流淚了，他把鏡子揣進懷里，緊緊地抓著黨美艷的手……黨美艷又說，治平，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？……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？……匆匆趕到的梅雨 歌看到這一幕，轉(zhuǎn)過臉去……醫(yī)院監(jiān)控室中，警察在監(jiān)視器上看到了路治平……黨美艷被推進手術(shù)室的同時，小軍被推了出來，母子交錯而過……黨美艷似乎感 覺到什么，瞪著眼、嘴唇翕動著想說什么，但已被推著往前走去……她努力地轉(zhuǎn)過頭，直直地看著路治平……梅雨歌跟著小軍往病房走去……等她回到手術(shù)室外， 路治平已經(jīng)不見……她在原地等了一會兒，給路治平打了手機，可手機已關(guān)……她無奈地嘆了口氣，在長椅上坐了下來……兩個警察把路治平帶到了監(jiān)控室。路治 平說你們是不是抓錯人了？我怎么了？高警察說，哎，注意你的用語啊，我們這不是抓你，只是傳喚，懂嗎？路治平說，警察同志，為什么呀？矮警察說，為什么？ 我還想問你為什么呢！不知道是吧？到那屋自己想去！……路治平說，我……我真不知道?。?hellip;…兩個警察不再理他，忙別的事兒去了……黨美艷的手術(shù)還在進行 著……小軍醒了，堅持要去母親的病房看看。護士找來梅雨歌，梅告訴她黨美艷正在手術(shù)……小軍一聽，說什么也要到手術(shù)室外等候。梅雨歌無奈，只好把他推到 手術(shù)室外……手術(shù)室外。小軍往周圍看了看，沉著臉問，他哪去了，他就這么忙嗎？他為什么不來？……梅雨歌無言以對，之后又給路治平打電話，可路還是關(guān) 機……高警察和矮警察來了，他們讓梅雨歌回避一下，單獨跟小軍說著什么……這一切都被監(jiān)控室中的路治平看到了，他焦急地在屋子中來回走著……一個年輕 警察警告他老實坐下。路治平提出手機沒電了，想打個電話，被年輕警察拒絕了……監(jiān)控室中。兩個警察終于回來了。路治平急了，說你們憑什么把我關(guān)起來不聞 不問？我要到政法委投訴！……高警察說，可以。不過我還得先問問你，想明白沒有？路治平說，沒明白！有事兒就直說，沒事兒恕不奉陪！我前妻和孩子都在做手 術(shù)呢！……路治平說著起身往外走去。矮警察攔住他說，想溜是吧？你還知道孩子！……路治平說，你到底什么意思？高警察說，你先別急，一會兒咱們一塊兒走。 我問你，你有幾個孩子？……傍晚時，黨美艷終于被推出了手術(shù)室……梅雨歌和小軍搶著問了專家手術(shù)的情況，專家說還得觀察……太晚了，要是早來一個月也不 至于這樣……黨美艷被直接推進了重癥監(jiān)護室……梅雨歌把小軍送回了病房，又給路治平打電話，路還是關(guān)機……她焦躁地踱了幾步，抬起頭，猛然一愣——只見路 治平被兩個警察帶著朝病房走來……病房中。高警察指著路治平問小軍說，孩子，這是你父親嗎？小軍冷漠地看了路治平一眼，冷漠地點點頭。高警察又問，那你 為什么要自殘？小軍說，我要不這樣，他怎么會拿錢給我媽做手術(shù)！……路治平一愣，說，小軍，你怎么能這么說？矮警察推了路一下，說你先閉嘴！……高警察又 問，孩子，那你身上其他的三十四處刀傷究竟是怎么來的？路治平和梅雨歌都一驚，疑惑地對視了一眼……小軍沉默良久，說，我來這個家正好三十五天，加上今天 這一刀，不正好三十五刀嗎？梅雨歌說，小軍，你說什么呢？什么三十五刀？小軍白了梅雨歌一眼，猛地掀開被子——那些疤痕密密麻麻，令人心驚……小軍說，你 來數(shù)數(shù)吧，三十五刀，一刀不少！我撒謊了嗎？……梅雨歌閉上了眼睛……路治平蒙了，他顫抖著走上前，含淚看著小軍說，孩子，你這是為什么，你到底是為什么 呀！……小軍緊咬牙關(guān)，說道，我恨，恨你們！要是沒有你們，我媽是不會這樣的！……路治平和梅雨歌都呆住了……任憑警察如何再問，小軍都不再開口。警察無 奈，只好作罷。他們警告路治平說，近期不準(zhǔn)離開本市，隨時聽候傳喚……路治平一聲嘆息……從路上直到家里，路治平都一言不發(fā)……他從懷里掏出那面鏡子， 揭開層層“包裝”，默默地擦拭著……梅雨歌默默地看著他……路治平把鏡子放在小軍的床頭柜上，呆呆地坐著……梅雨歌說，治平，你別這樣，有什么話跟我說出 來吧，別憋壞了……路子平猛地抱住梅雨歌，劇烈地抽泣起來……梅雨歌也哭了……路治平說，你相信報應(yīng)嗎？梅雨歌說，我現(xiàn)在相信了……治平，別太傷心了，我 們欠的，還清了就好了……梅雨歌讓路治平將老邵送走，自己承擔(dān)起護理黨美艷和路小軍的任務(wù)。黨美艷客氣地謝絕了她的照顧。梅雨歌又給她請了護工，也被她 辭退了……路小軍提出由路治平來照顧母親……梅雨歌解釋說，公司那邊現(xiàn)在很亂，離不開人……路小軍說，你可以回公司啊？……梅雨歌說，我怕你爸伺候你媽不 方便……小軍說，我爸伺候我媽不正合適嗎，有什么不方便的？他要實在不方便，我多在身上劃幾刀他就方便了……梅雨歌無奈，只好答應(yīng)將路治平換來……小軍 恢復(fù)的很快，路治平幾番讓他上學(xué)，他都以不放心母親為由拒絕了。黨美艷無奈以絕食相逼，他才終于回到學(xué)校，但學(xué)習(xí)成績一落千丈。不久，班長也被免掉了…… 可小軍似乎毫不在意，他幾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，待小梅也完全變樣。一天，又有同學(xué)欺負(fù)小梅，老肥為了巴結(jié)小軍特意跑去告訴他說，軍哥，有人欺負(fù)你妹妹…… 小軍回手便給了他一個嘴巴，說誰是我妹妹？……老師給梅雨歌打來電話，說了小軍的情況。梅雨歌跟路治平商量了一下，給小軍請來了心理醫(yī)生，可小軍拒絕治 療。他說誰想到這個主意的，誰才心理長毛呢，趕快自己先治治吧！……小軍也只有在黨美艷面前才像個孩子……黨美艷幸福地享受著路治平的護理，還總是提 起當(dāng)年和路治平在福利院的種種經(jīng)歷……她還讓路治平把那面鏡子帶來，每天都對著鏡子妝扮著，并且讓路治平給她梳頭，幫她拔白頭發(fā)……梅雨歌異?？鄲灒莅?已成常事……